桑箕走了多久,夜就将自己在溪水里泡了多久,那是怎样一张脸,只要见过一次,就像刀刻斧凿般印在脑海,再也没法忘记。
第二天,天刚亮,夜就起床跟桑木打猎去了,一路上桑木一切如常,夜就知道昨晚的事,桑箕什么都没透露。
傍晚到家的时候,桑箕又是之前丑丑的装扮,正在洗衣裳。
夜寻了个空走到桑箕跟前,琢磨着应该怎么开口道个歉,为什么要道歉?夜心里也不清楚,或许只是想找个借口说说话。
“今天我跟桑木又猎到三只野鸡。”夜弱弱的开口。
桑箕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瞎子?”
“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昨晚”夜磕磕巴巴的辩解,长这么大,夜头一次觉得自己舌头打结,不知道怎么说话。
“昨晚什么昨晚?你要再敢提昨晚的事,眼睛给你挖出来”桑箕挥着拳头在夜面前晃了晃,夜被逼的后退两步。
桑箕见他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觉得好笑,脸上却一脸的嫌弃“你要是瞎子多好。”桑箕恶趣味的道,说罢又踹了夜一脚,端起木盆出去晾衣服去了。
桑箕刚走,桑木就过来“你们俩聊什么呢?桑箕不怎么高兴。”
夜刚想回答,就听得大门外一阵敲锣的声音,一般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鸣锣。
两人对望了一眼,往门外走去,路两旁已经站了不少人,鸣锣的人,看起来应该是官府小吏,看着人出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宣布:
“王上为巩固我大周江山千秋万代,举国选美,即日起,一个月内停止民间嫁娶,凡年满十四周岁的适龄未婚配女子,皆由里长集中送往统一地点筛选,若有隐瞒藏匿者,皆按欺君之罪处置。”
众人听得神情各异,两人转身,虚掩了柴门往里走,正好撞见已经晾好衣服,想要出去的桑箕。
桑箕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开口问道“哥,外边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桑木斜睨了夜一眼,上前拍了拍桑箕的肩膀开口道“没什么事,就是王上要选妃了,不关咱们家的事,回去吧,看看爹娘做好饭了没。”
桑木表面上不露,心里暗暗庆幸,还好爹娘有先见之明,从小将桑箕打扮成男子,如果不是这样,凭着桑箕的相貌,这次肯定被选入宫,听说现今的王上不是个好的,那桑箕可就遭罪了。
当天晚上,里长夫妇就上门了,手里还拿着一封糕点。对此,桑父桑母颇感惊讶,他们家是外来户,无权无势,在本地也没有根基,这十多年,从来没有来过,见面说话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桑母把人让进屋里,倒了水,就着微弱的油灯说话。
里长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眼底的鄙夷之意这都遮不住。
桑父忍着心中的不耐开口问道“里长大人可是有事?”
“自然”里长道“我们今天来是商量羋德和桑木的婚事。”
话毕,众人面面相觑,桑木道“里长怕是弄错了,我与羋德并无婚约,而且我也从未答应过什么,何来婚事?”
里长抬头瞄了一眼站在面前不远处的桑木,心想,果然是个不讨喜的,要不是羋德哭着闹着非要桑木,他一眼都不会看桑木长得英俊有什么用,一穷二白,脾气还不好。
里长夫人看着自家男人臭着一张脸,不像来结缘倒是像来讨债的,忙陪着笑脸道“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就这一个女儿,你们也都知道的,就一直想着等她长大了,就在身边,别走太远了才好。”
桑母点点头“这倒是人之常情。”
见着桑母接话,里长夫人继续道“羋德一向是喜欢你们家桑木的,就说上次吧,因为你们家私田的事,还跟他爹闹绝食,这可都是为了桑木,今天呢,听得选美的消息,就求着我和他爹过来跟你们说说,看看桑木愿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今晚就跟我们走,搬过去住。”
桑箕一听不干了,开口道“让我哥去放赘婿?不行不行,再说了,王上都下令不准嫁娶。”
里长一直听说桑家小儿子是个丑的,没想到这么丑,看了桑箕一眼便别过虢石父头看向桑父“我堂堂里长,这点事还能摆不平?你只说你们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