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女她认得,是她的义妹施依的侍女,世界真是小,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她。
像祝媱和施依这样的红妓,在天香楼都是颇有地位,每个人都会配有侍女服侍。
祝媱也有一个侍女,只是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算算她已经失踪了四天,不知施依在背后怎么和天香楼解释,如果按照原本的规矩,私自离开天香楼的人,一旦抓回去是要遭到毒打管教。
祝媱还好说,顶多抽几鞭子,像侍女这种低贱之人,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
兰妈妈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失踪,毫无疑问会把过错转移到她的侍女身上。
估计现在天香楼已经多了一具尸体吧,不过与自己无关就便是,侍女要恨也该恨那个施依。
就在祝媱想着的时候,老者已经弓着腰走到柜台,他用一块破旧的布料擦了擦手,随后从柜后拿出一对三尺长的精致锦盒。
“小姑娘,这便是之前你们天香楼订购的油纸伞,按照你们的要求,用的是本店最好的材料,所以价格上可能贵了些。”
侍女不满道:“掌柜你瞧不起谁呢?不就是两把伞,我还能付不起不成?多少钱?”
掌柜嘿嘿笑道:“十四两。”
“什么!你抢啊?”侍女顿时惊愕,随后怒道:“掌柜你当我好骗啊,两把就要十四两银子?这么贵?”
“呵呵,我和你们天香楼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说是最好的就是最好的,不信你瞧。”
老者翻开镜盒,顿时露出两把精工彩绘的花纸伞,表面刷过一层桐油,似是刚凝,清晨中盈盈泛着金光。
不管价钱如何,这伞确实很漂亮,侍女眼中异彩连连,她下意识的就想摸,却被罗掌柜盖上盒盖。
“看在你年纪轻的份上给你看就已经很客气,别不懂规矩乱摸,放心吧,在昭南镇没人敢骗你们天香楼,十四两童叟无欺。”
“十两,十两行不行。”侍女咬了咬牙齿,不是想杀价,而是她这次出来就带了十两。
本以为买两把绰绰有余,多出的还能给自己存些私房,何曾想到竟会如此贵,钱不够。
“胡闹,便宜不了,十两只能让你挑一把。”掌柜不喜道。
侍女犹豫了,其实她本就要一把,只怪两把都太好看,她自己的贪欲也渐起,可奈何她出来的任务总归是要完成的。
“好吧,一把就一把,不过另一把你留着,我午后再过来买。”
侍女掏出钱袋付银子,随后挑了右边的那一把伞,上面是映着蓝色的雀鸟,她很喜欢。
就在侍女要去伸手拿伞盒的时候,忽然祝媱纤细的手掌直接按住那个伞盒:“这伞不错,我要了。”
祝媱想起了一件事。
近几年天香楼的花魁争艳会,早已变了花样,单纯的琴艺展示无法再满足嫖客的胃口,所以为了增添红牌魅力,各楼方法无所不用其极。
天香楼给祝媱姐妹准备的艳丽伞舞表演,因此才会在伞铺订购花伞,舞蹈之时伞体需承载扭转力量,所以更需要特殊用料。
想到这里祝媱心中一阵窃喜,自己来的还真及时,铺里的几个伞都又粗糙又易破,她看不上,这两个做工很棒,要是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侍女眉头一皱道:“你是谁?这些伞是我们天香楼定做的。”
因为祝媱裹着脸,她并没有认出。
祝媱另一只手拍响柜台,淡淡道:“定做的又如何,你不是买不起吗?所以我要了。”
“哼,别瞧不起人,我只是暂时没带够银子,等我回去拿一下就来买。”
“哦?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两把伞我都要了。”
祝媱撤开拍下的手掌,露出的不多不少正是十四两。
侍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怒容,冷哼道:“我看你是存心找茬吧,你是什么人?胆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天香楼在昭南镇是什么地位!”
昭南镇春楼产业盛行,天香楼发展至今,早已是普通人眼中不小的势力组织。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昭南镇只要买通官府,就算当街杀人也不会有人管,你说天香楼钱多不多?所以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虽然只是天香楼的一个小侍女,但也能够在昭南镇路上抬头走路。
天香楼虽然对内严格,对外还是比较护短的。
祝媱冷笑道:“天香楼你还会比我懂?”
“怎么?难道你是我们天香楼的人吗?那你就更该懂楼里的规矩吧,我家小姐可是施依姑娘。”
“是吗?施依现在和她的情哥哥滚的还开心吗?杀了我这个姐姐她晚上不会良心就不会痛吗?”祝媱微微转头,终于把面容露在侍女的眼前。
“你,你……”
侍女说不出话,看到祝媱脸的瞬间,她的瞳孔猛的一凝,随后浑身开始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身体连忙后退。
“你不是死了吗?”
这一幕看得一边的掌柜有些意外,不明白侍女为何会是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祝媱眯眼一笑:“呵呵,我是死了,可你们害死了我,我自然要回来找你们复仇啊。”
“不可能,鬼啊,你是鬼!”
侍女青黑着脸,顿时伞也不要了,转身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
叮——
祝媱手瞬间动了,随着一道剑吟,掌柜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侍女还没跑几步便摔倒下去。
她的脚掌被一把长剑斜订在青砖上,鲜血顿时染红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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