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低头不语,上官亭笑道,“到底是年轻孩子脸皮子薄些,才刚说了两句,便这样不好意思起来。”封氏笑道,“本来人家还是年轻未生养的新媳妇,又是好家教,哪里像你是泼皮破落户的,也无所谓说些没边际的混话呢。”上官亭便笑道,“母妃这是连自己也一起说了进去呢。”三人一笑,青罗转而道,“我这一回来,是给太妃说好消息呢。想必太妃也听到了,蓉妹妹今日午间便清醒了,才刚慧恒师傅也去请过脉,说是性命已经不碍的了,只是还要好生保养,不然就会落了病根儿的。不过我想着,有慧恒师傅那样好医术,还有太妃的福泽庇佑,二妹妹哪里又不好的道理呢。以后太妃跟前,少不得二妹妹要常陪伴左右、笑语解颐的,先贺喜太妃了。”
封氏笑对上官亭道,“瞧这孩子,口齿多么伶俐。”上官亭点头道,“母妃调教出来的姑娘们,个个儿都是好的。二奶奶不消说,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才。就是那二丫头,我见了几面,虽然温柔沉默些,举止倒也是十足十的闺秀风范呢。只是不知这一遭儿怎么就犯了太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吃了这样的苦,真是可怜见儿的。好在如今也算是否极泰来了,太妃和婷华姐姐也能放心了。”封氏冷笑道,“这哪里是命中犯了太岁,竟是犯了小人呢。”上官亭也道,“婷华姐姐和云佩姐姐皆是服侍王兄的旧人,我也算是和这两位姐姐一处长大的,彼此性情也算是知晓几分。想来昔年,婷华姐姐和云佩姐姐也都是温柔和睦的,彼此之间也是姐妹情深,怎么如今就这样起来,叫人觉得有些古怪。”
封氏笑道,“你才活了多大年纪,知道些什么。想来你这些年过的也太顺了些,竟是和小孩子们一般的见识了。我且问你,你家中和你叔伯兄弟家中,妻妾子女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上官亭想了一想道,“我和将军膝下只有文崎和玫儿,还有一个珏儿,乃是以前就跟在将军身边的姨娘生的,只是那女子没福气,去的甚早。我和将军一直住在颖城,两个丫头都是跟着大伯家里,珏丫头说起来,倒更像是大嫂子的女儿了,连玫丫头也不腻着我。若说大伯家里,文峻和文峰都不是大嫂子亲生的,可那两个也是个没福气的,一个难产死了,还有一个,落下了些毛病,没几年也就撒手去了,所以这两个也就和大嫂子的儿子一样。只是有一条,文岄到底是嫡出,虽然年纪小,却也十分聪颖,很得老将军老夫人喜欢,以后这方家长房的爵位是给谁,还是难说呢。”
封氏点头道,“你瞧得倒也清楚明白,这就是了。方家的姨娘们都不长命,故而这妻妾之间的争斗,也都免了,更没有人能仗着儿子女儿,和正室闹起来的。文峻文峰弟兄两个年岁相当,又都是洪夫人养大的,有如今这样的地位皆是夫人教养栽培的缘故,否则要是当日弃之不顾,众人践踏,又哪里有今日的处境?所以一时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动静,一切皆是母慈子孝。虽然文岄年岁小些,却也不是襁褓幼子,文岄出生的时候,那两个也不过是小孩子,谈不上什么承继家业的话,也就不会生了许多指望,何况文岄出生之后,洪夫人也没有薄待了他们,但凡有些儿人性的,也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这两兄弟受嫡母恩惠太多,又不是一母同胞,就算取而代之,也难以真正齐心,不管哪一个胜了,都要被人背后议论,另一个也必然虎视眈眈,以后只有尽心辅佐弟弟成为新的家主,才不会叫千夫所指,都能的一个富贵平安。这就是方家能和睦至今的缘故了。”
封氏瞧了一眼青罗,又道,“咱们家里却又不同。昔年服侍你王兄的两个大丫头,云佩和婷华,皆成了你王兄的姨娘,都有了子女,却是地位两别。一个更是生下了长子,做了侧妃,自然尊贵。何况你王嫂去世的早,如今的王妃乃是一无所出的续弦,出身虽然好家中却也绝灭无人,在她这个当家理事、长子生母的侧妃眼里头,未必就比自己高贵了去,又岂能没有自恃身份的念头?连王妃都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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