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
“谢敛,醒了,感觉如何,可还有何处觉着难受?”
敛是谢更涅的名,只有亲近之人唤得,几十年未有人这么唤过他了。
谢更涅看着眼前威严冷峻的中年男子,还尚有些迷茫,这周围的一切陌生又熟悉,他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还有,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这是怎么了?”谢更涅刚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给震惊到了。
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明显看得出是一双很年轻的手。
“你在秋闱的时候,替你皇祖父挡了刺客一刀,刀上涂了毒,你已经迷迷糊糊躺了一个多月了。”谢齐虽与王妃生了嫌隙,但对儿子还是不错的,一听到谢更涅受伤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从亳州回来了。
和王妃交替着照顾谢更涅,夫妻二人的关系倒也缓和了许多。
谢更涅听完谢齐的话,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皇祖父秋闱遇刺,这应该是他二十那年发生的事,眼前的中年男子,也确实是他父王尚在人世之时的模样。
当年双十年华的谢更涅本没有夺嫡之心,是父王平叛归来途中遭人暗算身死异处,让他对权力有了渴望。
而他最后却忘了自己的初衷,深陷权力的漩涡,为了争权夺利失去了自己本一心想要守护的。
谢更涅握住父王的手,温暖的感觉,让谢更涅不禁眼眶泛红:“父王……”这一次,谢敛一定会保护好您。
父子俩本都是沉默寡言冷言冷语的性格,自谢更涅记事以来,还从未主动做过这样的动作。
看着谢更涅眼眶泛红的样子,谢齐还以为自家儿子看起来再成熟稳重,也到底年纪不大,生死门关走了一遭,许是吓坏了。
便僵硬着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没事了,养养就好了,以后万事先考虑自己。”
“我会的,父王放心。”谢更涅已经知道了他当初敬重的皇祖父是个如何龌龊的卑鄙小人,只恨自己没有回到更早一点的时候,一腔愚孝给谢渊挡刀。
怎么不让刺客砍死那个老不死的!!!
这样,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谢齐点点头,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却只是让谢更涅好好休息一会儿,便吩咐下人去备些清淡的吃食。
谢更涅看着父王替他张罗吃食的身影,才发觉,原来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父王都一一记得。
父王一直都很爱他和母妃,只是不善于表达,父王和母妃之间的误会,就由他来解开!
这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继续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每天都用着上好的疗伤药,谢更涅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一听闻谢更涅可以会客了,司马大将军的独子炎流火和沈尚书家的庶子沈七月便立刻结伴前来探望他。
不过,对炎流火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纨绔来说,与其说是探望,不如说是想拉着谢更涅跟他一起去鬼混。
“要说声色犬马的烟花柳巷,纸醉金迷的销金窟,还得是莲步楼。而说起这莲步楼,就不得不说一下这莲步楼的第一美人了,不知道沈兄、谢兄可有兴趣和我去一睹这第一美人的风采啊!”
说话的人,是一位锦衣华袍的黄衫公子,一双星眸锐利,说话时眉飞色舞,言谈故作轻佻,可大家公子礼教的痕迹还是太重了些。
这位黄衫公子可不是一般人,正是当朝司马大将军的独子,盛京第一纨绔,炎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