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轻心赶来燕京救他,连城都不曾进过,自然没可能去过三皇子府的刑室,而徐维康……理应,也没可能跟她见过……
“自己招,还是我严刑逼供?”
柳轻心扬了扬眉,伸手从床头拈了一瓶糖在手,拔掉塞子,倒了一颗糖出来,丢进自己的嘴里,侧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讶异的翎钧,伸脚把旁边的凳子,往他面前踢了踢,示意他坐下听。
见柳轻心不再连名带姓的唤自己,也让自己坐了,翎钧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狗腿的拖着凳子,往她身边蹭了蹭。
“我……自己招……”
看着柳轻心大大方方的拿自己的糖吃,要给自己一颗的打算都没有,沐睿本能的咽了口唾沫,心虚的抿了下唇瓣,并不敢跟她生气。
毕竟,这糖本就是柳轻心给的,而且,以后想吃,也还得跟她讨要。
“嗯,从头儿招,不要只说从山上滚下去的那一节。”
睨了沐睿一眼,见他已经服软,柳轻心不禁唇角微扬,从瓶子里又倒了一颗糖出来,递到了沐睿的嘴边,“张嘴。”
圆形的糖果,在嘴里散开了橙子味儿的甜,沐睿心情愉悦的眯起眼睛,刚刚因为被柳轻心“揭穿”,而本能紧绷的身体,也又放松了下来。
“这庙里的尼姑,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被王氏收买后,日日与我娘为难,我看不过去,就寻了个机会,把她们都烧死了。”
“烧了这庙之后,我怕那王氏又遣新人过来,继续欺负我娘,便使人接济了一个肚子里有些笔墨的穷文生,又打着传闻的幌子,把这庙里着火的事儿,编纂成了山精鬼怪的故事,说给了他听。”
“那文生觉得故事有趣,被我遣去的人撺掇,觉得若把故事写成话本儿,定会有利可图,便将其改了,转手卖给了城里的几个说书人。
“世人皆有畏惧之心,自那故事传开,便除了李妃娘娘和翎钧,再也没人敢来叨扰山神,王氏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上身,便每月只使人给我娘送些用度过去,把念头悉数落到了折腾我身上。”
沐睿没像之前时候般的,在柳轻心面前,称呼翎钧为三爷。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歪了歪头,看向了坐在他床边的柳轻心和翎钧,“昨日,是每月一次,给我娘送用度的日子。”
“来送用度的,本该是黔国公府的另一个家生子,跟这个蠢东西是堂兄弟,寻常里,关系亲近,又恰逢昨日休沐。”
“我使人给那个该来的家生子下了巴豆,他出不了门,又不敢耽误王氏给他吩咐的差事,只能求这个蠢东西帮忙,我掐着时间,乘了马车过去,就刚刚好遇上他,再佯装畏惧后退,不慎踩空滚下山去。”
“初一送我过来,我滚下山去,他正好能当个人证,而且,我了解翎钧的性子,他就算知道,这是我在赌命,也一定会依着我谋划的来做,以防我还有更恶劣的……”
说到这里,沐睿稍稍停顿了一下,嘬了两口嘴里的糖,咽下了些许橙子味儿的甜,疑惑地看向柳轻心,“王妃怎么知道,我是自己滚下山去的,不是被那小厮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