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阳教

    龙吟平在郭思竹的带领下，来到自己六年前曾经待过的地方，也就是现在阳教的所在，寨子大门紧闭，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惟一不同的是，门上方插着一张旗子，旗子是黄颜色的，上面印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猛虎的上方则是一个火红的太阳。

    郭思竹道：“小弟，应该就是这里了，怎么没有人呢？”龙吟平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什么人在外面张望？”正在两人说话间，走过来一名年纪二十三四的年轻汉子，汉子手上握着两柄长三尺左右的银枪，龙吟平见这汉子步伐稳重，气度不凡，心中赞许道：“大哥手下竟然能有如此的人物！”于是说道：“在下久闻阳教赵教主的大名，近日有幸想拜见一下！”

    汉子右手拉开大门，道：“教主事物繁忙，请阁下报出姓名，在下派人告诉教主！”龙吟平摇头道：“在下微名不提也罢，阁下把赵教主请来再说吧！”汉子脸色微微一变道：“尊驾莫不是来找茬的吧！”

    郭思竹不明白龙吟平为什么不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疑惑道：“小弟？”龙吟平摆摆手道：“阁下说笑了，以在下之见上山来找麻烦的人一定不少吧，阁下可见过有我这样的吗？”汉子冷笑道：“世上无奇不有，阁下想见我教教主，就先问问在下手中的家伙！”龙吟平点头道：“我也想见识一下阳教到底有多少实力！”说完一招“清风徐来”，汉子双腿连环踢出，龙吟平一招“水落石出”直击汉子的面门，汉子向后跃去连攻三招，龙吟平微笑着轻松将汉子的招式化解。

    “五弟，出什么事情了？”院子中走出三人，龙吟平一眼就认出前面一人正是自己的结义大哥赵经，赵经身后二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另一人年纪比赵经大出少许，腰间挂着一个酒壶。

    龙吟平见赵经走来，就退后少许，汉子也停手站在一旁道：“大哥，这小子是来惹事的，他说要见你，但是又不肯报出姓名！”赵经点点头转向龙吟平，显然他并没有认出龙吟平来，微笑道：“在下就是赵经，不知道阁下找在下所为何事？”

    “在下久仰赵教主大名，听闻教主武功了得，今日特意来领教几招，不知道赵教主是否愿意屈尊指教！”龙吟平缓缓道，“哈哈！”赵经笑道，“阁下过誉了，赵某愧不敢当。”看了看龙吟平身后的几人又继续道：“小兄弟今日上山恐怕不是特意是来找赵某比武的吧，小兄弟但说无妨，只要赵某能力所及，定会全力相助！”龙吟平点头道：“赵教主所言不错，在下今日来确是有事相求，不过还要看看教主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赵经还没有开口，他身后腰间挂着酒壶的汉子喊道：“小子，不知好歹，就让在下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吧！”话音刚落，双掌相错拍向龙吟平，龙吟平身体后退，笑道：“赵教主，不知道这位兄弟和教主比如何？”汉子抢先答道：“在下虽然比不上教主，但是教训你小子还是绰绰有余了！”说话之间就已经连攻六掌，龙吟平见他出招迅速，掌力浑厚，不由缓缓点头，汉子攻了三十余掌，却始终没有碰到龙吟平的衣襟，赵经心道：“他的身手恐怕还在二弟之上，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汉子更是惊讶心惊道：“这小子敢向教主叫阵果然有些本事，看来今日我是自找没趣啊！”龙吟平的余光观察赵经的表情，见他神色凝重，双目有神，一招“昨夜星辰”，他料想赵经从他的招式上定能断定出自己的身份。

    赵经果然一惊，暗想这一招在哪里见过，但是他虽然精通各大门派的功夫，却对“龙绝功”不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过了好久才忽然明白，仔细盯着龙吟平的面孔，突然喝道：“王兄退后！”同时单掌击出，汉子立即退开，龙吟平右掌迎上，两人对了一掌后，龙吟平退后两步方才站稳身体。赵经大笑道：“兄弟，你可想死大哥了！”

    龙吟平知道赵经已经认出了自己，拜倒道：“大哥！”赵经托起龙吟平，高兴道：“我就知道你要来了，按时间算来也是时候了！”

    赵经身后三人均是十分诧异，惊道：“教主？”随即想起教主还有一个结义兄弟，三人行礼恭敬道：“拜见龙吟右使！”

    郭思竹非常震惊，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都不认识他，怎么突然变成了阳教右使！

    龙吟平比他更吃惊，忙上前扶起三人道：“三位大礼，子放万不敢当啊！”随后转头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呢？”

    赵经道：“兄弟，这件事待会儿在告诉你，我为你引见！”那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姓张名星月，腰间挂着酒壶的汉子名为王成，走到手握双枪的汉子身边道：“这位是你五哥徐晋波！”

    “五哥？”龙吟平疑惑道。

    赵经笑道：“子放，你有所不知，这几年我和你二哥又遇到了几个意气相投的人，就结为异姓兄弟，把你也算在内，你的年纪最小只有排行第六！”

    龙吟平当即拜道：“五哥！”徐晋波扶起龙吟平道：“六弟不用如此！”赵经指了指郭思竹和小菊问道：“六弟，这两位姑娘是？”

    徐晋波几人这才仔细观察郭思竹，张星月上前惊道：“郭姑娘、小菊姑娘，怎么是你们？”郭思竹双脸微红道：“张大哥！”龙吟平没想到张星月会认识郭思竹，赵经亦问道：“张兄，你认识这位姑娘吗？”

    张星月点点头道：“教主，这位姑娘是丐帮已故大侠郭夏的千金！”小菊开口道：“你是六年前救了我和小姐的张少侠吗？”张星月点头道：“姑娘还记得在下！”

    王成轻声问道：“这么说来姑娘应该就是张峰的妻子了！”郭思竹双目一红，张星月不高兴道：“王贤弟，郭姑娘和张峰可不一样啊！”

    赵经心道：“张兄一向为人豪爽，看这样他好像对郭姑娘有意思，可惜……”这时郭思竹怀中的张远突然道：“我已经没有父亲了，我只有娘和师傅两个亲人了！”赵经惊讶地看着龙吟平。

    龙吟平抱过张远道：“大哥，这件事子放以后慢慢告诉你，我已经收了远儿为徒，以后还有你多多指点！”赵经点头道：“我们进去吧，你二哥见到你一定也会很高兴的！”领着龙吟平向里走。

    “大哥，什么事？”几人刚走到正厅外，已有其人迎了出来，龙吟平见说话那人年纪二十四左右，身穿一袭黑色长袍，快步上前喊道：“二哥！”

    陈竣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子放！”一把搂住龙吟平道：“子放，你来了，我们可等你很久了！”陈竣又为龙吟平引见六人之中颌下长短须的汉子名为付旺，年纪二十七八红衣女子刘玉琴，穿着黑白相间的是三哥黄元，红衣汉子是四哥邱渊，蓝衣汉子王之郁，最后一人腰间插着一柄碧色玉箫，姓成名子珏。

    接着兄弟六人就在此行结义之礼，然后几人就进入正厅，龙吟平问道：“大哥，嫂子呢？”

    成子珏道：“右使不用着急，属下刚才已经派人去请夫人了！”龙吟平点头道：“对了大哥，为什么兄弟们都称呼子放为右使呢？”

    赵经微笑道：“子放，事情是这样的，当年父亲在火莲教的时候有一批忠心的兄弟，后来虽然父亲离开了火莲教，但是有很多人仍然愿意跟随父亲，父亲就把这些人分散的全国各处，直到父亲去世的十几年内，父亲的麾下竟然有了四五千人之多，父亲临死前把他们都交给了我，于是在四年前我就正式创立了阳教，之前我曾经碰到过元敬兄，他跟我提起过你，于是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道中原来，所以我和二弟商量了让你出任本教右使之位。”

    龙吟平知道戚继光的字是元敬，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说到戚大哥，听说他又回到江浙抗击倭寇了，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成子珏笑道：“右使放心，胡宗宪大人立志要将倭寇驱除，所以对戚将军和俞将军非常重视！”

    赵经对龙吟平道：“六弟，成兄弟是昨天刚从无锡赶来的，他和胡大人的交情匪浅，况且胡大人依仗的是严嵩，严嵩现在还不会垮台，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龙吟平的脸色大变道：“胡宗宪是严党的人？”

    成子珏摇摇头道：“右使误会了，胡大人志向远大，但是朝廷之中除了严嵩之外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愿望，所以胡大人只是暂且屈身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龙吟平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个胡宗宪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就在这时见伍俪抱着一个年纪和张远相若的男孩走了进来，龙吟平快速站起来跑上前去道：“嫂子，六年不见，你还好吧！”伍俪微微一笑道：“子放，你回来了！”接着对怀中的孩子道：“咏儿，这就是娘经常跟你提起的你六叔！”赵咏大声喊道：“六叔！”

    郭思竹也走上前道：“你是伍俪姐姐？”原来当年在洛阳的时候，她们二人曾经见过一次面，伍俪仔细看了郭思竹几眼，惊喜道：“郭妹子，你是和子放一起上山的！”将赵咏放在地上拉住郭思竹的双手道：“郭妹子，你以后就在山上陪姐姐吧，我一个人在山上孤独地住了四年了！”郭思竹道：“妹子也是，早知道姐姐在这里，妹子就早一点离开那个家了！”

    伍俪笑道：“那我们就到里面去谈话，让他们几人男人在这里吧！”陈竣摇头笑道：“嫂子，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刘姐不是也在这里吗？”

    刘玉琴附和道：“左使，你可别怪夫人，她可从来没有把玉琴当作女子看，夫人认为女子不能成什么大事！”

    “呸！呸！”伍俪道，“我也就说了一句，你们都来挤兑我！”又笑着对郭思竹道：“看到了吧，妹子，以后你可要小心一点啊！”二人在几人的笑声之中并肩离开正厅。

    几人依次坐在屋中，赵经对黄元道：“三弟，你又什么意见吗？”龙吟平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好暂时闭上眼睛，未待黄元开口，下首的王之郁抢先道：“教主，恕属下直言，属下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搬离嵩山呢？”

    “是啊！大哥！”徐晋波亦道，“我们都这么想的，我们在这里已经在这里四年了，为什么要离开呢？”

    龙吟平睁开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几人中除了陈竣、刘玉琴、付旺三人外都与徐晋波的神色相同，赵经也扫视一圈后，缓缓问道：“玉琴，你认为呢？”刘玉琴不紧不慢道：“我们要尽量避免与六大门派正面发生冲突！”

    成子珏冷笑道：“六大门派又什么了不起的，当年武当的重灵不是也败在了左使的手下吗？”陈竣脸色铁青冷冷道：“子珏兄弟！”

    成子珏一愣，在阳教之中赵经为人随和，而陈竣则是严肃，不拘言笑，所以往往众人倒是更惧怕陈竣，成子珏当下站起来恭敬道：“属下知错，请教主降罪！”

    赵经摆摆手，示意成子珏坐下，道：“玉琴说得不错，我阳教是好是歹，六大门派早晚会知道，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况且我们的势力还不够强大，所以我才想离开嵩山！”

    成子珏道：“教主，就算这样，也没有必要离开嵩山呀！”张星月道：“成兄弟四年来有多少天在这里，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几乎每个月都有人来山上闹事，成兄弟可否知道。”成子珏道：“张兄所说，我们阳教就都是胆小怕事之辈吗？”

    龙吟平开口淡淡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可是成兄弟刚才说的吧！”成子珏一脸怒色，但不敢出声。

    赵经站起来道：“本尊的注意已定，这次找你们回来，就是商量一下去处，不是让你们讨论该不该离开嵩山。”陈竣也起身道：“大哥，我看今日就算了吧，六弟和刘姐都是今日刚到，明天我们再说吧！”

    “那好吧！”赵经点头道，“你们今天晚上就好好考虑一下吧！”“是，教主！”所有人同时应道。

    “大哥，子放有一件事情请教大哥！”龙吟平突然道，赵经再次坐下道：“六弟，什么事情，我们兄弟之间还用客气吗！”龙吟平点头问道：“大哥，当年你们上山的时候，山上是不是有一个年纪和子放相若的女孩？”

    赵经还在寻思，陈竣问道：“六弟，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名叫周明艳？”龙吟平激动道：“正是，二哥，你们没有伤害她吧？她后来怎么样了？”陈竣笑道：“六弟，你以为我们是是非不分的人吗？不过……”

    龙吟平听了陈竣道语气，十分焦急道：“二哥，她怎么啦？”陈竣看了赵经一眼，对刘玉琴道：“刘姐，还是你告诉子放吧！”

    刘玉琴点头道：“右使，当年周姑娘对教主说她是‘断魂掌’周大侠的女儿，要我们送她去雁荡山，属下当时正好也要回潮州，于是就由我陪着周姑娘到雁荡山！”

    龙吟平摇摇头，忧伤道：“可惜周大侠已经不在人世了！”赵经点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只是我料想周姑娘也不会愿意和我们这些人呆在一起，况且即使周姑娘的父亲不在，郑老英雄也一定会照顾好姑娘的，只是没想到……”龙吟平惊道：“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刘玉琴这才接着道：“我们行到庐山一带的时候碰到了余文波！”“余文波？”龙吟平惊呼道，“又是这个奸贼，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毙了这厮！”

    “右使也知道此人？”刘玉琴好奇问道，不等龙吟平回答又道：“我也听说过余文波的名字，知道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于是就让周姑娘先走，我留下来应付余文波，之后在和余文波的交手中，我受了重伤，还好一人出手相救，余文波见了此人脸色大变只说出一个‘韩’字就逃之夭夭了！”

    “韩羽泰！”龙吟平脱口而出道，“想不到韩伯伯这么多年还不能除了余文波！”刘玉琴点头道：“正是韩大侠，再后来属下就沿着大路寻找周姑娘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我只得北上到扬州找子珏兄帮忙！”

    成子珏颔首道：“我听了玉琴的话后就立即命令浙赣两省的兄弟帮忙，可惜半年都没有消息！”

    龙吟平脸色十分难看，道：“明艳对我有救命之恩，没想到……”赵经不解道：“六弟，此话怎讲？”龙吟平道：“当年我被囚禁在山上，多亏明艳照顾，不然我恐怕早就命归黄泉了！”

    赵经有所领悟道：“我说怎么当年见周姑娘用的招式那么眼熟，现在想来不正是龙吟家的武功吗？”龙吟平点头道：“大哥说的没错，子放确是教了明艳一些武功！”

    王之郁道：“右使也不必太过担心，料想周姑娘必是被哪一位好心人所救，不然若是周姑娘已经遇害的话怎么回找不到尸首呢？”徐晋波赞同道：“王兄说的不错，六弟暂且安心，相信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赵经站起道：“六弟，走，大哥带你去房间！你的房间我们可一直为你准备这呢！”龙吟平跟在赵经的身后来到一间房屋外，赵经道：“六弟，从今以后，你就住这里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和二弟再来找你！”龙吟平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已经是酉时时分，龙吟平一个人正坐在房中喝着闷酒。

    “六弟！”陈竣在门外叫道，龙吟平上前开门，道：“二哥！”他见陈竣怀中抱着两坛酒，奇怪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呢？”

    陈竣笑道：“六弟，先别问，跟我去吧！”说完便快速向北峰的方向而去，龙吟平只好将门关好，施展轻功追赶陈竣，此时山风呼啸，龙吟平突然见不远处有火光闪动，等到了近处才发现是赵经迎风而立，长发和衣襟在风中飘动。心道：“原来是大哥、二哥要和我叙旧啊！”

    “大哥！”陈竣、龙吟平同时喊道，赵经微微点头道：“坐下吧！”三人就席地而坐，陈竣把一坛酒递给龙吟平，龙吟平见赵经的身旁已经放着一坛酒，微笑道：“大哥、二哥，今日是想和子放一醉方休吧！”

    赵经笑道：“这一坛酒别说你，就算是我和二弟也醉不倒吧！”说完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赵经才郑重道：“子放，我今晚是与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讲！”龙吟平一愣道：“大哥，有事情你就讲吧，子放一定支持你！”赵经摇摇头道：“子放先别急着应许！”

    龙吟平听他口气慎重，不由转头看了陈竣一眼，却见陈竣抬头看着天空，惊道：“大哥？”赵经低声道：“你还记得我的身世吧！”龙吟平点了点头道：“这个子放自然记得！”突然醒悟道：“大哥，莫非你要……”停顿了一会儿才道：“反明？”

    “这也难说啊！”赵经口气松了不少，笑道：“要看时机而定，不过当今朝廷*，任用奸*国殃民，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教现在的第一个目标是壮大势力，这样就必须得民心，我们才派人帮助元敬兄打仗，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成兄弟和胡宗宪那么熟悉了吧！然后我们就要联合武林各派重上天磨山，紧接着就是找到祖上留下的宝藏，清君侧重建太平天下！”

    龙吟平道：“只是一旦大战爆发，受苦的可还是黎民百姓，大哥，我们……”

    陈竣道：“子放说的没错，所以我和大哥也犹豫不定，但是火莲教是不可能放过的，宝藏也是一定要找到的！”顿了顿又问道：“六弟知道我们阳教又多少教众吗？”

    见龙吟平摇了摇头，陈竣才道：“大明全境之中，自北至南，陕、晋、豫、鄂、皖、江、浙、闽、赣、蜀、湘、贵、粤、桂十四省中都有我阳教的兄弟，玉琴是今天刚从潮州赶来的，岳阳的左兄和廖兄因为有事不能赶来。”龙吟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两位兄长竟然可以统领十四省兄弟，将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经见龙吟平神色有异，道：“子放，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龙吟平摇头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子放乃是天山派弟子，天山派门规森严，门下弟子不得与明廷为敌！”

    “是啊！”赵经点头道，“天山派的始祖公孙瑜乃是大明开国功臣魏国公徐达的义子，也是建文帝的亲信，和永乐皇帝的关系也是非同小可的！只是天山派也不允许弟子为非作歹，那么马维荣为何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呢？”

    陈竣亦道：“六弟，大哥说的不错，当年杨天明杨二侠杀昌南侯南宫彦，范天林范三侠杀永乐帝亲信东厂厂公楚无心（杨天明、范天林的事迹将在以后的《追风侠影》中详述），不是一样未受到公孙老前辈的责罚吗？况且我们并不是要对抗明廷呢？”

    龙吟平点点头道：“子放也明白！”心中犹豫不定，举起酒坛和了一大口，想起自己听到的关于严嵩的恶行以及嘉靖对他的宽容，重臣夏言之死、长白山戚继光被锦衣卫追杀的情景以及今天早上严嵩要陷害张年的事实，慢慢问道：“大哥，子放听说朝中有一个叫徐阶的人！”

    “哼！”陈竣不屑道，“这个徐阶看似正直，其实也是和严贼一条道上的，要不然怎么能在内阁呆上二十几年呢？”

    “好！”龙吟平大声道，“大哥、二哥，我什么都不管了，跟众位兄弟共患难！”

    陈竣大笑道：“真是好兄弟，我们干！”

    赵经笑道：“对了，六弟，大哥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龙吟平道：“大哥，你说吧！”赵经道：“子放认为张兄这个人如何？”

    “大哥说的是星月兄吧！”龙吟平慢慢道，“子放与他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还谈不上了解，不过子放觉得他应该是一个磊落的汉子！”

    “哈……”赵经笑道，“六弟以为张兄弟和郭姑娘如何？”龙吟平一愣，看着赵经道：“大哥，你不是在说笑吧！”其实他是知道赵经是很少拿别人说笑的更何况是终身大事。

    “怎么？六弟认为不妥吗？”赵经反问道，龙吟平摇摇头道：“只是子放以为，这种事情子放不该插手的，子放也看出来张兄对郭姑娘又意思！”

    赵经又笑道：“这就行了，这件事保证不用子放插手，让我和你嫂子去办就成了！”陈竣附和道：“不错，不错，张兄弟的年纪也不小了，郭姑娘也不错吗！”

    龙吟平笑道：“二哥，子放看你比张兄也小不了几岁吗？”陈竣摇头道：“子放可别拿我比，像我这样的杀人魔有谁会喜欢呢？”龙吟平岔开话题道：“大哥，只是远儿这孩子未必会高兴这件事情！”赵经也明白，点头道：“远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子放你可以开导一下他，不过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啊！”

    陈竣点点头，转对龙吟平道：“子放，若是我们找到了周姑娘，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直接娶周姑娘为妻呢？”龙吟平只是担心周明艳的安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不论是周明艳、韩冰凝还是李荷，龙吟平只不过把她们当成好朋友而已，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事，摇头道：“这个子放还不能决定，不过当年周伯母曾嘱咐我要照顾好明艳的！”

    赵经知道现在让他决定有点难为他，于是笑道：“六弟，我们今晚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喝酒！”

    龙吟平点头道：“今天听大哥们的谈话，难道我们现在要离开嵩山吗？”赵经苦笑道：“我们和六大门派有很多恩怨，江湖上也常有人上山，最重要的是火莲教也知道我们的总坛在这里！”龙吟平这又想起连冲雷昨天说的话，明白他们害怕的人正是自己的这些兄弟。于是道：“那么大哥心中认为理想的地方是哪里呢？”

    赵经摇头道：“我教除了总坛外，尚有扬州、潮州、绵阳、信阳、岳阳五处分坛，二弟的意思是我们将总坛移到岳阳和岳阳分坛合并，一来岳阳居中我们可以更好地指挥全教，二来岳阳远离中原各大门派，虽然丐帮的总舵也在岳阳，但是我们和丐帮素来交好，也不必担心。”

    龙吟平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尽早的选好地方，然后子放就下山一趟，随后再新总坛与众位兄弟会和！”

    “下山？”陈竣疑惑道，“六弟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龙吟平站起来望着北方道：“六年了，子放从来没有在父母的坟头上一炷香，当真是不孝至极！”

    “原来是这样！”赵经道，“六弟，那就等到明天我们定下来地方后，你就去一趟太行山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都回去休息吧！”

    龙吟平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回去吧，子放一个人再坐一会儿！”陈竣还想说什么，赵经止住他，并将他拉开低声道：“子放的身世与你我不同，让他好好静一静吧！”

    龙吟平不住地喝着酒，心中不断涌现出往事，死去的父母和外婆、没有音讯的周明艳、远在长白山的韩冰凝，悲从心生。从怀中取出笛子吹奏起来，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充满了悲愤之情，最后却又变得飘逸，笛声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在山林中飘扬回荡。

    “众位兄弟，昨天说的事情都应该想好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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