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三. 宣泄以及放松

展，最后闹得不可收拾吗？”

    江成华听迟胜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心里很不舒服，说：“迟董事长，听你的口气，这次群体**件和祁北集团没关系，好像都是市委市政fu的事？可是，集会请愿的群众为什么不到市委或者市政fu机关来静坐，反而跑到集团公司办公楼去了，你能解释这是为什么吗？据我所知，闹事的都是集团公司离退休人员和待业青年。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有个要求，各单位都要‘看好自己的men，管好自己的人，办好自己的事’，你们集团公司如果能把各种内部矛盾处理好，恐怕就不会出现这种造成不良影响的群体**件。”

    江成华这样说，迟胜愚来火了：“我的江大书记，我倒觉得你官不大僚不i，出了事情不说怎么想办法解决问题，反倒推卸责任。你说说，解决就业问题，究竟是企业的责任还是地方政fu的责任？祁北集团那些老职工、离退休人员思想观念落后，不光想让企业管他们的生老病死，还要对他们的子子孙孙负责，这一点倒是很有中国特你堂堂祁北市委书记，思想认识该不会是这样的水平吧？企业深化改革，不断提高企业效益，最终得到好处的除了国家，就数你祁北市地方政fu。江书记你手拍iōng口想一想，祁北市这些年税收好、财政好，主要靠谁？还不是靠祁北集团，地方政fu的公务员主要靠祁北集团纳税来养活。关键时刻地方政fu不为企业排忧解难，还要回过头来挑我们的m病，还要推卸责任，成华同志你也好意思”

    “迟董事长，我没有任何推卸责任的想法，更不是挑祁北集团的m病，我的意思是说，解决问题必须对症下y。你说得不错，解决就业问题是地方政fu的责任，但祁北市有祁北市的特殊情况，你总不能否认在本市祁北集团一企独大，即使由地方政fu出面解决失业率居高不下的问题，我们也必须仰仗祁北集团。或者换句话说，祁北集团对于解决祁北市就业问题，理应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况且你们有这个能力。老百姓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才去集团公司机关请愿，何况提出诉求的正是你自己的离退休职工及其子nv，你完完全全推给地方政fu合适吗？说得过去吗？我知道你是省政协常委，是省级领导，我江成华尊重你，祁北市委市政fu也非常尊重你，尊重祁北集团在本市举足轻重的地位，但集团公司领导也应该体谅地方各级政fu的难处。你想想，解决祁北集团职工子nv就业问题，你们不拿出一些就业岗位来安排，市委市政fu怎么办？问题能不能最终得到圆满解决？”江成华被迟胜愚bi到了墙角，所以只能针锋相对亮出自己的观点。

    “虽然你站在地方政fu的立场上说话，不过我也得承认，你江成华说得有一定道理。”迟胜愚发觉一味来硬的不行，毕竟对方是地方父母官，企业在这块地面上生存也少不了仰仗地方政fu，况且江成华毕竟不是他的下属，所以缓和了语气，“祁北集团在这块地面上一企独大是事实，但大有大的难处。企业的经营理念首先是‘为出资者赢利’，其次才是‘让员工幸福’，我作为企业的主要经营者，不能不通盘考虑问题。企业深化改革，劳动生产率需要进一步提高，目前尚不具备大规模招工的条件。再说，这些年在解决就业问题上我们也做了最大的努力，比方说祁北市获得全国‘双拥模范城’五连冠，我们在安排复转军人就业方面，是不是充分地替地方政fu分忧解愁了？且不说企业目前没有招工计划，即使能安排一些就业岗位，也不能老百姓一闹，我就赶紧给安排，这样会惯出m病来。会哭的孩子有ni吃，养成习惯了，老哭老哭，总不能无限制地扩大用工，企业改革还怎么搞？”

    “没有人说非要祁北集团无限制地扩大用工规模，但从实际出发，逐年招收一点儿企业需要的劳动力，总是会对缓解就业压力有帮助嘛。”江成华说。

    “这个问题我们会认真考虑，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平息事态。现在信息渠道多元化，尤其网络厉害得很，再闹下去我们集团公司日子不好过，江书记作为祁北市的父母官，在维护社会稳定方面也负有责任，这一点我们应该达成共识。”迟胜愚说。

    最终，双方商定要尽快采取行动，坚决取缔非法集会请愿。先由祁北集团各级领导和工作人员继续进行说服教育，包括通过正常组织渠道召开通气会、座谈会，与闹事人群沟通，尽量化解矛盾，大事化事化了。如果劝阻无效，就由公安干警将围堵办公楼的人、在马路边静坐影响ji通的人强行带离现场，ji由各相关单位领回，该批评教育就批评教育，该给予纪律处分的给予纪律处分。如果有杂在请愿人群中散布流言、制造事端、滋事闹事，甚至打砸抢的，坚决予以严厉制裁。

    迟胜愚正要告辞，跟随着他的秘书电话响了。秘书接听了两三秒钟，赶忙将电话递给迟胜愚，迟董事长听了几句，马上变脸失

    疑似咋种

    叶m回到家很晚，他的父母还没有睡。

    叶国林被祁北集团保卫处的警察lng去教训了一顿，警告他不要参与非法集会，否则会吃大亏，然后给放了，他的妹夫却被治安拘留，警察认为程建南砸坏了办公楼大men。叶国林努力为妹夫辩解，说明明是别人推挤，让他妹夫受了伤，怎么能说他损坏公物？警察说，冲在最前面闹事的肯定不是好人，你要是再为程建南辩解，连你一块儿拘留，叶国林无奈，只好闭嘴。他被放出来之后，赶紧向妹妹叶国淑报告妹夫的相关情况。他说程建南脸上受了伤，但不要紧，警察抓他的时候先lng到医院包扎伤口，是左额头被玻璃划伤，虽然缝了几针，但不严重，也不会破相，被抓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毕竟程建南不是故意打砸抢，估计关几天就放出来了。叶国淑听了很jī愤，大骂迟胜愚“不得好死”，“欺压老百姓的贪官、土皇帝一定没有好下场”叶国淑告诉哥哥，迟胜愚民愤很大，网上声讨他的帖子雪片一般，谁也封不住老百姓的口，估计迟胜愚一定会被“双规”，一定会下台，甚至判重刑。叶国林说：“谁知道呢？当官的总是有理，老百姓闹几天闹不出结果也就过去了，日子还得过。”叶国淑说：“不会的，不会的，迟胜愚贪污腐化、作恶多端，肯定有人会告他，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人能有好下场吗？上级领导不见得都是贪官。”

    看到i儿子快十二点才回家，叶国林很气愤，骂道：“你这咋种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被叶国林骂作“咋种”，叶m觉得很屈辱，心里说，我明明是你儿子，怎么就成了咋种？他朝老子翻白眼。

    叶国林之所以没睡，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前几天叶国林收到一位老哥们儿送来的喜帖，要给儿子办婚礼，日子定在本周六，也就是明天。这位老哥们儿是多年在同一工区干活儿的工友，还是老乡，关系很不错，人家给儿子结婚请你，不去显然不行，可是叶国林手里只有一百块钱，还是在香yu”那里省下来的，他的大儿子结婚，老哥们儿随份子二百块钱，自己一百块钱拿不出手。他正为这事发愁，难怪大家都把婚帖叫作“罚款单”呢。

    琢磨来琢磨去，还得找老伴儿要。

    叶国林领取退休金的活期存折在寇粉英手里掌握着，原先叶嫂每月给他留三百元，叶国林除了u烟、零uā，还能经常给家里买点儿菜啥的，后来有了在戏曲茶园消费的嗜好，每月三百元完完全全变成了个人消费，不再给家里买一分钱东西，u烟也不断降低档次，减少数量。长此以往，老伴儿认为他uā钱的目的指向很有问题，于是削减预算，将他每月的零uā钱降为二百元，任他软磨硬赖也不给增加。二百元对于叶国林在戏曲茶园的消费而言，肯定入不敷出，最近因为香yu”的吸引力超强，他已经开始为此举债。

    “哎，你再给我点儿钱。”自从那天晚上因为红印和老伴儿吵架，俩人好几天没说话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叶国林硬着头皮向老伴儿讨要。

    “没钱，有钱也不给，让你拿上钱去找*子、搞破鞋？”寇粉英义正词严。

    “谁找*子、搞破鞋啦？有个请帖，吃席去呢。”叶国林把手里的喜帖抖得“哗哗”响，“你不愿意给钱，就替我吃席去。”

    “啥人都给你送帖子哩？ji往的人还ǐng多”

    “啥人？你说啥人，我同一个工区的老哥们儿。咱大儿结婚人家随份子行礼了，你说这筵席该不该去吃？”

    “该。拿你的零uā钱吃去。”

    “零uā钱？我的退休工资都在你手里，你给的那一壶醋钱，u烟还不够。”

    烟是不够——我看你这阵儿也没怎么u——嫖风就更不够了。我要是不把折子拿到手里，你的钱不都得给*子uā了？”

    “反正，你给钱我去吃席，你不给我就不去，人家给咱儿子随份子，他儿子结婚咱躲着，就算我叶国林不要脸面，你也不嫌寒碜？”

    “给了钱，你又拿上到戏园子挂红，嫖nv人去了。”

    “好好好，你去吃席，我不去了好不好？省得你信不过我。”叶国林说罢将请帖摔到老伴儿面前。

    寇粉英尽管嘟嘟囔囔，还是开柜子给叶国林取钱：“一百块行不行？”

    “人家给咱蛋蛋随份子是二百块，钱越来越不值钱，现在随二百都没面子。”

    寇粉英撇撇嘴，给了叶国林两张百元钞。叶师傅心中暗喜，身上原有的一百块可以省了。

    “妈，你给我点儿钱。”叶m看见母亲打开柜子，从里面一个i匣子拿出硬铮铮两张红è的百元钞票给了他老子，未免有些眼馋。

    “你要钱干啥？”

    “我常在外面和朋友耍，都是别人请我，我连一回都不请人家，我的脸也是脸，不是屁股。”叶m说。

    “不给你长成大i伙子了，啥也不干，不挣钱还lunuā钱。”叶国林话。

    “我哪儿lunuā钱了？哪儿有钱给我你才lunuā钱呢我一个大i伙子啥事不干，你觉得我很好受是吧？我没事干也怨你。当初，我本来能考上高中，是你为了省钱硬bi着我上技校，上技校能上出啥结果，我的前程还不是让你耽误了？”叶m也不清楚他对老爸说话为什么总是很冲，父子俩像一对天敌。

    “好好的技校你上半截不上了，能怪我？原先技校毕业都能招工，谁知道迟胜愚这个狗日的多年不招工？难怪大家闹事哩。你没看见满街道那么多人静坐请愿，想让祁北集团招工，让你们有班上。话说回来，你要是好好把技校上完，车工技术学成了，如今到外面找活儿干，也能挣钱。怪只怪你不好好学习，中途辍学。”

    “你说得容易技校里渣滓荟萃，学习最差的、实在没学上的才到那里去应景儿，学习稍微好的都上高中去了，上了高中才能考大学，我是被你硬bi着上技校的。技校里面哪儿有一点儿学习的环境和气氛？我要再不退学，不是打架让人打死，就是变成流氓、二流子，学校根本把我们不当回事儿，谁好好教你学本事？你也不打听打听，和我一起上技校的，有没有学成车工、钳工、焊工的？基本都荒废了。全是你把我耽误了，还好意思说我”

    “你说得轻松，上高中，再上大学，咱家能供得起吗？”

    “这才把实话说出来了。你不愿意供我上学，还嫌我没工作吃闲饭瞎逛怪谁？说到底还是你当老子的没尽到责任。”叶m认真和他的爹顶嘴，越说越来气，越说声越大。

    “你**你这咋种回过头来找老子的麻烦？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到头来养个白眼狼你哥只上了技校，凭啥要供你上高中、念大学，我不成偏心眼儿了？再说，即使我偏心眼儿，也应该偏着你哥，你算个啥东西？咋种”叶国林被jī怒，指着i儿子破口大骂。

    “叶国林你是人吗？骂孩子就骂孩子，嘴里不干不净，你说的是人话吗？谁是‘咋种’，我看你才是老畜生”寇粉英又听见丈夫骂i儿子“咋种”，急了，站出来与老公对骂。

    “你说我是咋种？那好，从今以后，我不认你这老子”叶m急扯白脸地喊，“我不要你养活，我想干啥你也管不着”

    “你不认我这老子？我还不认你这儿子呢赶紧滚，滚得远远的，离我越远越好”叶国林气急败坏。

    “你让mm滚，我也不和你过本事大你一个人过，想干啥干啥，吃喝嫖赌随便，只要你有钱，爱怎么uā就怎么uā，反正你是个老畜生”寇粉英斥骂道。

    “行行行，你把退休金存折给我，我挣的钱还不够一个人uā？你有本事甭跟我过，咱俩离婚”

    “畜生，叶国林你是畜生，叶国林你羞八辈子先人了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呜……”寇粉英号啕大哭。

    “不过就不过”叶国林顺手抓起茶壶，“啪”一声摔到地板上，算是给吵架做终结，然后一个人坐到客厅生闷气去了。

    叶国林心想，这个i的看来真是咋种，不像大儿子叶蛋，任你怎样打骂，在老子面前服服帖帖，不敢呲牙。老2翅膀还没硬，就敢和老子对着干，将来还不得翻天？哪天去做个亲子鉴定，看看这i东西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戴绿帽子当缩头王八也不能糊里糊涂。

    多年来，叶国林一直怀疑妻子当年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二十年前，祁北公司给大批“一头沉”职工解决家属农转非，时值壮年的焊工叶国林也搭上了这趟大篷车。寇粉英进城当家属时三十来岁，正是身强力壮能干活儿的年龄，很快就被招了“家属工”，在一个i规模铸造车间干手工翻砂。她所在车间有个姓万的工段长，身体健壮、**旺盛，经常利用工作之便，采取威胁、利耍赖、暗算等手段，把全工段几乎所有的nv工变成他的**工具。工段长在车间一隅lng了个i房间，里面有有枕头有被褥，他在里面像封建皇帝一样享受三宫六院。那时节，寇粉英脸蛋儿圆乎乎、粉嘟嘟的——不知因为叶国林老家的水土特别养nv人，还是因为晒惯太阳猛然进城给捂白了——身体也健康丰腴，该突出的部分特别突出，很能吸引男人眼球。万工段长对这位新来的家属工颇有兴趣，采用种种手段加强进攻，力图尽快得手。寇粉英刚刚从乡下来到城里，在男nvji往方面观念保守，她的自闭、羞涩和不解风情，反而更jī起万工段长的yù望，有一段时间他放下其他nv工，专心致志要拿下寇粉英。那时候叶国林能感觉到，老婆在车间工段处处受关照，活儿越干越轻，收入却不断提高，甚至总有一些莫名其妙、来路不详——吃的穿的用的纷至沓来，让叶国林不知该兴奋还是该忧心。他也曾旁敲侧击向老婆探询，但寇粉英不着边际的回答让他始终mō不着头脑，最终他甚至搞不清楚寇粉英是傻到家了还是绝顶聪明，回过头来只能怀疑自己的智商出了问题。到最后，叶国林认为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他亲眼看见寇粉英和万工段长单独下馆子。有一天他被人请去吃饭，喝得半醉走错包厢men，不料竟看见老婆寇粉英陪着别的男人坐在里面，两人正吃得高兴聊得开心。叶国林当时勃然大怒，指着老婆的鼻子说，“你……你……你你你……”然后又指着工段长的鼻子说，“你……你……你你你……”不料工段长lng清楚他的身份后竟开怀大笑，拽他坐下，搂住脖子灌了几大杯白酒，让叶国林不好继续发作。毕竟人家一男一nv只不过在吃饭，又没在上“那个”。回家以后，叶国林审讯犯人一般bi着老婆问，寇粉英一口咬定工段长约了三位nv工和他一起吃饭，只是难得凑巧，其余两位家里突发急事来不了，要不然，两人吃饭用得着那么大的包厢吗？此后，寇粉英更让叶国林找不到任何证据，他只是觉得第二年出生的i儿子与万工段长容貌相像，但仔细研究，发现孩子和自己相像的地方似乎更多。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