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帝眉越收越紧,抿着的嘴终是道:“去年禹州蝗虫灾害,整个州县颗粒无收,民不聊生,百官想良策周济,朕本是放心,怎料今年派往西部使臣半路途经禹州,不但数担供奉被洗劫,且使臣均是只穿裤衩回了京都。”
仅是一次,皇帝就会这般想法出了这试题,若是说给林远山听,估计黑的也能当白的看了,她林青歌可不认为是这样,怕就怕还有类似的事发生在其中吧。
果然,天晟帝面有异色,话是停了好些时间才道:“朕曾派去年奉旨周济的御史再次下访禹州,却不想,他一家五口同去,却是裸着被人一路牵着回了京都。”
若非地点不宜,林青歌怕是会笑出声了,恐怕那御史明着是奉旨前去,暗地怕是另有作为了,然而这话她倒是不会明说,她可不会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栾青斗胆向皇上自荐。”林青歌双膝一跪,掀唇一笑。
天晟帝挑眉,眸中起了一丝兴味,呵呵笑了两声,挥手示意:“朕刚刚在殿内听得,你是进士,莫不是秋闱也有你的份。”
嘴边笑容不变,眸中神采却是闪过一丝精光,眉微微一扬,林青歌心道,看来若是没有自己先进了秋闱,怕是这个皇帝也会在这些臣子面前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下了刑罚吧。
“即是能自荐,怕是另有谋略了,朕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天晟帝见她神色毫不惧,抿唇一笑,道。
“草民游历四方,自是到过禹州,亦是尝过百粒米煮的半锅米水。皇上恐怕不知,禹州百姓虽说已过灾患,却是难抵年年赋税高涨,皇上即是想到灾害,难道就未曾想过减少税收?”林青歌说道。
闻言,天晟帝面色陡然一变,厉声反驳道:“胡说,朕就去年便下旨意快马加鞭给了禹州就任知府县衙,赋税自是减半。”
“那周济银两粮食却为何仅过活不到百户的百姓?”林青歌再次不怕死的问道。
听罢,天晟帝脸色变得很难看,宽袖中的双手紧握成全,忽的嘴中唤道:“关林。”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赢来了本是窃窃声不断的群臣一阵静谧,继而从最外边处跌跌撞撞跑出了一人,不知是步子走得不稳当,还是什么,那人在快到天晟帝身前时,却是身子一倾斜,就这么趴在了天晟帝的跟前。
曾任督查御史的关林整个人匍匐在地,回道:“臣在。”
天晟帝阴沉着脸,声音中无所起伏,那般生硬却是夹杂着渗人的寒意:“朕记得,去年禹州蝗虫灾害,曾下旨命你开仓放粮护送到禹州,为什么只周济不到百户,为什么粮食不足你却不上报给朕?”
随着两句为什么,天晟帝的声调愈发往上而高,那声声带着尖锐,字字就如同千斤的量,让关林的身子伏得越低。
“是……”关林双眼四处看了看,确实不敢抬头看向天晟帝,忽的大呼道:“皇上,臣冤枉啊,他根本就是凭空捏造,构陷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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